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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若哲个展《纳喀索斯之颜》今日亮相北京现在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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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若哲 | 纳喀索斯之颜

Xue Ruozhe | the Reflection of Narcissus

开幕Opening:2020.10.10

 

策展人:孙晓枫

Curator: Sun Xiaofeng

学术支持:林江泉

Academic support: Lin Jiangquan

2020.10.10 - 11.30

地点:北京现在画廊,草场地323号院

Beijing Art Now Gallery, No.323-3 , Cao Chang Di,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China

 


薛若哲 湾区导览 布面油画 225x400cm 2020
 

薛若哲个展《纳喀索斯之颜》于10月10日开幕,这是薛若哲在北京现在画廊的第三次个展。

 

突如其来的疫情对薛若哲的艺术实践进行提示和规范,时间被意外地切割,而意外中的意外一次次横在计划之前,这便构成了薛若哲个展的事实。“他应该”——假设的结果是他应该在几个月前出现在美国的某个由经纬限定的地点上,开始他对于注目之境的想象性试探,因为这是一个与美国有关的展览,他必须在经验的植入与空间的游走中获得创作的所有灵感——最终,行为被疫情所终止,计划从一种预测性的描述变成了另外一种远距离的行为方式,创作也随着重置到一个新的解释系统之中。

 

许煜(YuK HUI)在《论意外的艺术》一文中提到:

 

“艺术创作是一个预期意外的过程,意味着意外是必要的,并且通过对不可预料的期待,这也是信易性的,因为它偏离规律性以及计划性,它打开了个体化的新路线。”
 


薛若哲 最终解决方案 布面油画 85x110cm 2020

 

对于个人来说,疫情中的“倒错”成为“奇观”,一种处于巨大的无形压力下的创作状态因此生成。首先,在行为受到了最大程度的限制之后,身体缺席于现场(整个疫情就是对身体的训诫与限行,因为身体就是病毒的容器和传播器),只能通过技术的、数码的、平面的、二手的现成图像重新生成图像并协商好主题的突围出口。被薛若哲选择的图像同时也限定了在再生产中“物资紧缺”的事实,从图像到图像,原来的社会学意义必然会被削弱,代替的是图像的个人转译以及关于图像再造中不可规避的误读和附会。这是一个新的创作机制的建立,遵循误读生成的歧义并为之服务。薛若哲在创作手记中写到“这次的个展本来计划是5月份在洛杉矶举行,展览的背景是中美之间的摩擦,对抗以及贸易战,中美之间民间有很多误会与不理解,我想就以这种“不理解”为起点,利用刻板印象,去创作一组作品。我并没有去过加州,所以对加州并不存在任何主观的感性的印象,所有对加州的印象与感受,都是由网上各种媒介所塑造的,这是一个完美的制作这一组作品的基础。在网上调查中国对加州的印象,除了加州牛肉面之外,提的最多的就是加州的阳光沙滩,棕榈树,以及枪支泛滥,这就有了我最大的那张作品 《湾区导览》以及由它生发出来的两件作品,分别暗喻了生活中的那种被监视感和被操纵感。”自述中,薛若哲提示了媒介对于创作的关键性作用,同时他思索处于特殊时刻的关于加州的修辞以及对应个人观念的图像方式,修辞的重置目的无非是还原身体从未进入的现场,而对媒介的借助确认了他者的明确身份。在此,加州现实都是无关紧要,加州是明信片、广告或是旅行手册,高度符号化和消费化的加州图像去魅后仅仅成为在意外事件中遗失的一个落脚点。图像刻意设定了一个现实中的地点的同时制造了认知的矛盾与困惑——这是加州吗?——这是薛若哲的加州——被疫情与国际话语篡改的加州。

 

薛若哲敏于捕捉现实景况的文化特质并进行图像转译,在《最终解决方案》、《遥远的风景》、《不进不退》等作品中,关于加州的影像都是通过第三方的工具,如镜子、沙盘、屏幕或是舞台剧的布景等折射到视线之内,所有可以显影的工具成为联结与观察加州的有效手段,被选择的局部,被裁切的碎片,巨大的留白部分已然和艺术家无关。这种近似于马格里特方式的手法证明了薛若哲对于素材与经验的诚实与冷静,过多的阐释反倒曲解了他关于荒诞的认知和对主体间性的深刻探讨。
 


薛若哲  一号公路圣塔莫尼卡 布面油画 30x50cm 2020

 

疏离感构成了薛若哲作品中观念的情感底色,他擅长于对主体进行拆分,复数的主体在某个隐秘的动作中完成了自我他者化的转换,而写实的手法目的是为了证伪——揭示现实与视觉的双重荒谬——你看到的不都是真的。他抛弃了“脸”的识别,抛弃了衣物中的肉身或者克制地仅仅保存身体某个局部的显影,主体(具体的人)慢慢消匿的过程是一个为现实主义去魅的过程同时也揭示了视觉(图像)的悖论——我们可以感知身体的存在而不知道他是谁。这种手法近似于一个破案的过程,现场的遗留物确确实实证明了某个具体的身体的存在,但他/她是被刻意抽离和隐匿的,一起隐匿的还有身份、个人史以及动机。而更为致命的是他同时也抽离了场景的现实性描述,在一个暧昧的空间中实现了补充叙事的最大可能。这是薛若哲设定的观看游戏,他要制造的难题是任何可能都是对的与任何可能都是错的撕裂与背反。

 

在薛若哲营造的不确定语境中,我突然想到了纳喀索斯的意外和荒谬。纳喀索斯出世以后,他的父母去祈求神示,想要知道孩子将来的命运如何。神示说:“不可使他认识自己。”致命的湖水终于让纳喀索斯获得了一个被他者化的情感投射对象,主体在镜像中被剥离分层,吊诡的是,纳喀索斯所爱的形象在神话叙事中似乎是先验的——纳喀索斯按照内在的要求长成了自己所倾心的模样,爱的外部投射是偏执的、模型化的,否则他的即时判断无法让他投注全部的爱意和倾慕,命运的决定性时刻也将不复存在。纳喀索斯对于镜像明显存在误读,自我认识一旦建立在误读之上,那么,所有的行为与价值取舍必然产生错位。神话作为原型投射到现实中便成为世界现实景况的生动反映,而现实性的剧烈感觉和迷狂情结也可以得到解释。作为病理学表征的纳喀索斯之颜既是深刻的反讽与悲剧性的,但也包含着对于现实的启示与警告。

 

薛若哲对于身体和身份的隐匿,非对象化的形象处理以及去主体化的、对于同一形象的复制粘贴回避了先验论的陷阱——重新论证了美学中虚妄的部分以及拓展自我认识中的可能性空间。有时,留白与暧昧中的不置可否是一种慈悲和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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