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碑学3：公羊传统与现代写实”展览现场

2017年11月18日，由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管理与教育学院主办，吴作人国际美术基金会青年策展人专项基金协办的CAFAM项目空间展览：“新碑学3：公羊传统与现代写实”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3C展厅揭幕。

此次参展艺术家包括耿雪、于灜、宋拓、陈督兮、李毅士、艾中信、 萧淑芳，其中有四件为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馆藏。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CAFAM项目空间举办的首次与馆藏研究有互动的展览。

策展人王基宇

“新碑学”系列展览是由青年策展人王基宇筹划，而他除了策展人的身份外，还是一名艺术家、还曾经获得第二届中华剑斗对抗赛冠军，2017虎贲锦标赛军刀冠军等荣誉。在此次展览中，王基宇为我们揭示了写实主义的深色底色：

“将中国现代美术传统中的写实主义等同于‘现实主义（realism）’是片面的，这忽视了‘写’的位置。在中国遭遇现代性挑战时，写实主义是文明的书写性与真实、实力、当代等因素的再编制。写实问题，承接近代以来中国艺文两次重要变革。一为康有为之碑学运动衍生，首提‘写实’为画学西学中取之纲领，康氏弟子徐悲鸿以此说取宗西画大卫特以来新古典主义统绪，开共和革命国家之美育政教；二为美术新潮运动引入西方新思潮，挑战以写实为中心的社会主义总体美育秩序，中国写实经验遭解构后打开新纵深，重构为当代艺术之中国学派，在观念绘画、实验影像、社会艺术、剧场表演等方向的独到贡献。”

“新碑学3：公羊传统与现代写实”展览现场

纵观中国近三十余年的总体文化政治实践，无法想象脱离了“拨乱反正”、“小康社会”、“通三统”这些古典公羊学术语会如何。这些关节印证了公羊史观的时间骨架从未在中国垮塌，这种史观对于中国当代艺术的时间感与美学冲动或许也正提供着深层支撑。写实主义或许不是当代艺术运动的战败者，而是新秩序下美术征途的主心骨。

耿雪《康南海六十行乐图与植物》

为了破解徐悲鸿以来写实艺术的秘密，青年艺术家耿雪尝试用陶瓷技艺临摹徐悲鸿为其书法老师康有为所绘《康南海六十行乐图》。自《愚公移山》开始，裸体群像开始在中国艺术中展露其政治美学冲击力，于是耿雪在临摹中混合了徐悲鸿的两条道路——风俗画式的家族肖像与裸体群像。

序章剑家手腕

公羊春秋学强调复仇的伦理价值，而中西艺术家的处境是，没有政治权势如何保证极高的个人尊严，这就需要复仇与决斗武艺来保证。碑学运动背景是明末士人的实学转型，傅山、唐顺之、俞大猷、颜李学派皆为武学大家;而西方卡拉瓦乔开始，现实主义艺术家即不依附教会与权贵，关注下层的同时成为“决斗爱好者”。

第一章 巴西儒术

公羊学背景的近代思想家廖平、康有为等人皆具有积极面对全球化秩序的思想冲动，时有“在巴西建立新中国”之类的大胆设想。而很多太平天国战俘被清廷决定流放到南美，这批中国宗教军人建立的社群影响直至今天；康有为自己也直接参与经营墨西哥的华人势力与产业。康氏《大同书》具有极强的世界主义意识，书法理论《广艺舟双楫》亦广泛采用埃及、印度的考古学新材料，“去巴西种可可”（电影《师父》）或许并非笑谈。公羊春秋学传统或许是中国人面对全球化的一种强势精神资源。

李毅士 《王梦白像》 油画 1920

第二章 在油画中临帖

中国画强调绘画的书写用笔，而这个视野也被中国油画继承。从李毅士这批最早的“文人油画家”开始，中国现代艺术家就一直在探讨书写性与油画的图像学关系。

李毅士出身书香世家，叔父李宝嘉是清末文学名著《官场现形记》的作者，1907年考入英国格拉斯哥美术学院，在那里接受了五年严格的学院式正统训练，成绩始终名列前茅。1912-1916年在学完美术后，又接受了留学生公费进入格拉斯哥大学物理系。他在国外一共呆了二十年。画中王梦白是北平美专中国画系主任，而李毅士当时兼任西画系主任，王梦白1934年贫穷潦倒而死。

陈督兮试图恢复中国式的士人肖像。构图简约的经典士人肖像往往在画中用收藏与布置提点主人的品味与格局，这样一下士气就出来了。在经过大量书写基本功训练后，陈督兮想了想，在孟子上方画了一个太阳。

宋拓 《谁是最可爱的人》 录像与图片 2013

第三章 革命的天人感应

中国革命的集体主义是见天地、见众生的壮阔精神图景，而不仅仅是解放生产力的生产关系。在中国宣传集体劳作的构图中，天地与自然的敞开让“劳动人民”的精神位格不亚于古代山水画中的“高士”。

十三陵水库于1958年修建，是当时北京较大的公共工程，很多著名画家当时去写生这一题材，反映劳动工人的品质与建设祖国的热情，多数作品画面庄重安静，只有艾中信先生这幅作品冲突感极强。

老的集体群像，不论摄影与油画，其中人物有一种特别的群体气度，而今天生活中的合影却没有了，宋拓在作品《谁是最可爱的人》中，让一组海军士兵在很高的位置，以很快的速度运动，拍摄了这组群像。

萧淑芳 《北海溜冰》 油画 1935

第四章 公园游艺

公羊学中最高的政治境界是，“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而公园作为中国人的公共领域经验在现代由国民革命发展而来。中国特有的公园文化证明，闲暇并不等于休息，革命不意味着历史终结。

萧淑芳是画家吴作人的夫人，师从徐悲鸿、齐白石，1930年获华北女子花样滑冰冠军。北海公园作为皇家园林的营建史可追溯到辽代，1925年开放为公园。

“新碑学3：公羊传统与现代写实”展览现场

第五章 城乡骨法用笔

所谓大同世界，具体体验为“消灭三大差别”。中国写实主义艺术家没有忘记西方经典油画中神话题材的张力，所以他们挖掘出中国革命现场中城乡之间神话般的历史张力，城与乡、土与洋、习俗与理性是上演真实矛盾的剧场，写实主义并不是资产阶级的时尚肖像，亦不是浪漫淳朴的田园风光，中国写实主义传统总是能画出历史轴心的力量咬合。

一场规模盛大的当代艺术展览结束后，其巨大的立体字标题就被废弃了。七八年后，于灜发现艺术区周围这些立体字都被贫民区利用了;“改”字成了储水箱，“造”字侧棱上被写了“收废品”作为废品站招牌，“历”字成了贫民的饭桌，英文小字母则成了凳子。